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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2章 男儿无威不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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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慢慢地品读,但平台下,分作三队集训的新军喊杀声不断,虽然少了股老兵的杀气,但军阵也颇具雏形。波特年多未曾剪断的西瓜头已经变作垂肩长发,如今随意系在脑后,任凭海风吹拂蔚蓝色的长发舞动,而那一副大眼镜,也换成了金丝拉框,水晶镜片。

    远远观去,好一个文雅秀气的少年儒帅!

    堡垒附近的练兵场外围,五百名先前便隶属纽因港,见过血腥,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一面指点着新兵,一面严密地监视着海面的变化!骄阳似火,蓝海连天,就在海面上泛起微微波澜的时候,一名重甲斗士快步走上阁楼平台,右拳捶胸,“波特总管大人,堡垒海下六号哨口监视到鱼人从东南方再次袭来,数量大概在三千左右!”

    波特目光盯着书卷,淡淡说道:“第一联队守卫各处要塞,第二联队停止训练,集合观战,第三联队分兵两路出阵夹击,中路由亲卫队阻拦拖延!你亲自督战,新兵中临阵逃亡者,军法从事!戮力杀敌者,重赏!杀三十头鱼人以上者,拔擢为伍长!”

    “遵命!”

    斗士重声应诺离去,波特放下书卷,眺望大海,眼中寒光一闪,这是今天的第三次了!鱼人同时袭扰多处海域,形若疯狂,它们一定有了什么变故!

    不过,海族你们来吧,这座城市现在由我守护,我绝不会再让当年,父亲尸骨和先祖雕像的头颅一同从天坠落的情形再现!

    该死的海族!

    他眼中寒光更盛,却低头继续品读书卷!

    战事迅速拉开,纽因港开放的码头海滩上,士兵分三路迎上了杂乱冲来的鱼人,一面是颇具雏形的军阵,另一面是散乱一团的野兽,两者交接,就像是三把钢刀刺进了乱麻当中!

    “杀!!只要杀死三十头鱼人,我们就可以从士兵变成军官!”

    “母亲,您的孩子已经亲手杀了二十个鱼人,给您报仇了!”

    “该死的,就是你们这些该死的鱼人吃了我的妹妹……”

    纽因港新军当中几乎人人与鱼人仇深似海,不共戴天,甫一交战,他们心中所积压的仇恨完全迸发出来,每一次挥舞兵刃都毫不留情,一个个双目充血,竟比鱼人更像野兽!外人永远无法理解这些亲眼看到父母兄弟,姐妹亲族在自己眼前,被鱼人活生生吃掉的士兵们!

    平台上,波特微微摇头,叹了口气,他也很想亲手杀戮几个鱼人,发泄心头之恨!但,统帅有统帅的责任!此战已经毫无悬念,还要谋划防备鱼人的下一次攻击……就在这时候,督战的斗士快步赶来,急道:“总管大人,又有大批鱼人从海水中杀来,数量……无法估算!他们好像是疯了一样,完全不计代价,不怕死亡!”

    说话间,码头对面的大海好像是海底火山爆发一样,成片成片的鱼人从海面冒了出来,一下子,鱼海连绵,鱼人的数量目力所不能及!

    有亲眼见过前不久鱼人袭击的士兵顿时慌了,当时,也是现在这般情形,数不清的鱼人从海水中冒了出来,接着,便是袭击海防堡垒,杀入城区,把自己的老迈的父母撕碎塞进了他们的大口当中……与数千混乱的鱼人交战,跟面对数不清的疯狂鱼人完全是两个概念,这些人,只是新兵啊!

    将海滩上的情形尽收眼底,波特轻轻抬起了头,“鱼人内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!立刻通知领主大人,这时候必须他亲自坐镇稳定新军的军心!”重重地讲书卷按在桌案上,面对不可能打赢的战役,新兵只可依托工事防御保命,绝不可主动出战杀敌,不然,他们的心理就会崩溃!

    波特沉声道:“传令,不可与鱼人在近海海滩交战,亲卫队断后,全军放弃海滩工事,退守海防堡垒!另,请领主大人以他的名望,召集城内青壮协防,邀请圣教参战……再叫人去给我找一张竖琴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当杜尘赶到海防堡垒的时候,看到的是一副极为惨烈的场景。

    源源不绝的鱼人冲击着数百米长,十米高的海防堡垒,堡垒上,一排小型的战争圣器炮不断地轰击,每一炮,便有数十鱼人化作飞灰,但它们却悍不畏死,损了十头,便有百头补充上来。

    新军依托防御工事,抵抗着鱼人的一次次冲击,但他们的脸上却很少出现惊慌焦虑的神情,反而镇定自若,面对数不清的对手,和打不赢的战役毫不退缩!这绝不是新兵应有的表现,但却合情合理!

    因为海防堡垒的上空,金玉击打般,盘旋着一阵琴音!

    波特立于堡垒之巅,侧首微闭双目,怀抱竖琴,长发微微起舞,修长的手指优美地在琴弦上抚过……但是他的脸色惨白,琴音已然开始断断续续,竟给这鱼人围攻下的海防堡垒,平添了一副悲壮的气氛!

    “爸爸,是精神安抚类的秘法!”藏在杜尘身边莲花里的小贝贝惊喜地叫道:“波特好厉害,不过爸爸快点,波特斗气不足,只能影响普通士兵,而且现在快撑不住了!”

    杜尘飞身来到波特身边,对他略一点头,这时候不是追求波特为何会这等强大秘法的时候,他喝道:“我的士兵,背后,是你们的同胞和家园!前面,是鱼人,该怎么做,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——挡不住鱼人,你们的同胞就要变成野兽的食物!”

    说完,杜尘拦腰搂住面色略显苍白的波特,低声道:“别硬撑了!”

    波特微微摇头,半靠在杜尘身上,咬着嘴唇低声道:“弗朗西斯,我决不允许我守护的城市毁在海族的手中!”他怒视要拨开自己竖琴的杜尘。

    两人对视,杜尘盯着他坚定的眼神片刻,再回望混乱的城市和惨烈的战场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交出圣物!该死的人类,交出圣物!”这时候,鱼人的乱阵当中响起了连绵的吼叫,波特一愣,琴音不停,沉吟道:“居然有会说人语言的鱼人!?而且声音杂乱繁多,难道这次攻城的鱼人里竟然还有许多四五级的高等鱼人!?弗朗西斯,要多加小心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疑惑地略一皱眉,“圣物?鱼人的圣物会是什么东西?莫非鱼人的异常举动就是因为这个?弗朗西斯,你在想什么?”他感觉到,搂在他腰上的手有些僵硬!

    杜尘死死盯着鱼人,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,忽而不忍,忽而狠辣,忽而迟疑……近曰的种种已经明白地告诉杜尘,鱼人的圣物,极有可能就是他手中的那块白色玉石!

    前曰那个令他手心冒汗的想法再次浮现在脑中,不过,此刻这个想法已经不再是空想,而是一个只要他去做,就有可能达成的事实!可……数万,乃至十余万,几十万的生命啊!

    波特忽然发现,杜尘天蓝色的眼眸有些发红,手也颤抖起来,“你发现了什么了吗?弗朗西斯,快说,战场上迟疑一秒钟,你的士兵,你的子民就会多一份危险!”

    杜尘抿嘴微微一笑,盯着波特问道:“曾经有人告诉我一句话,该杀便杀,有时候,一把屠刀比千百条计谋更有效!你说呢?”

    波特看了看战场,又看了看杜尘,似乎感觉到了什么,认真地说道:“那我也告诉你一句话,战场上,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说话,而且不论他做过什么,只要他是强者,那他的话就是真理!弗朗西斯,男儿无威不立!”

    “男儿无威不立!”

    杜尘眼中精芒闪过,语气森寒,冷眼瞥视围城的鱼人,“波特,命令军队改变战略,以防御突发海洋灾难为主,鱼人,没有必要去关心了!”

    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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