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：终极之战：十一、追击

    我走出神庙，外面阳光灿烂。我抬头看着天空，天空是一种奇怪的蓝，蓝得似乎要滴出汁液来。又蓝得似乎孕育着一个什么蠢蠢欲动的东西，仿佛随时都可能破蓝而去。在这蓝色的下面，有一丝丝白云悠闲地掠过，就像这世界无论发生什么，都和它没有任何的关系。

    我凝神注视着天空上那轮高挂的太阳，我看见那中间，是一个炽热的空白。那就是天空之眼？但我看不到天空之眼里的内容，只能看到那一片燃烧如同一片片波浪，排山倒海地升腾。

    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感觉空气清新无比，像一股清流洗涤了我肺腑和血脉中的混浊之气，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。又像一股力量充满了我的身体，让我如同一张拉满了的弓。

    我看着神庙门前的广场，广场上出现了许多部落的老人、女人和孩子们。他们闻听战斗的胜利，都前来参与战后的清理。广场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早已经被搬运一空，广场上的血迹也已经被冲涮得干干净净。看着在广场上三五聚集交谈的老人和女人，看着在广场上玩耍的孩子们，就如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那乱七八糟的尸体，那几乎让人窒息的血腥味，那轰隆隆的爆炸，那呼啸着的雨点般的子弹，那燃烧的硝烟。那在硝烟中的绝望的呼喊，那在硝烟中血脉贲张的激情，那在硝烟中横飞的血肉，那在硝烟中痛苦的呻吟。一切的一切，似乎只是存在于梦中的一个幻景。我回头看着身后的神庙，巨石砌成的墙面上布满了弹痕。燃烧弹燃烧之后黑黝黝的痕迹还在，炸弹爆炸之后的坑道还在，被炸弹炸坍的那个缺口还在。现在看来，那个被炸弹炸坍的缺口，使巨大的神庙，像一个缺肢的巨人。这一切又告诉人们，一切都不是存在于梦中的一个幻景，一切就是真实地发生过的。尸体可以搬走，血腥会随风飘散，硝烟和弹痕、血污能够洗刷，但留在心里的痕迹，将清晰地留下。这痕迹也许是荣耀，也许是痛苦，也许是悲伤……

    广场上，有失去亲人的老人和女人在低声哭泣。我知道，博格达人都很坚强。但无论有多坚强，也只能掩盖，但不能抹去失去亲人的哀伤。看着在低声哭泣的那几个老人和女人，我的心里飘过一阵忧伤的感觉。我感觉自己想哭，但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泪水。

    我把艾雅叫到身边，低声告诉她，让她安排一下，将这次阵亡的所有博格达人，只要是尸体完好的，都清洗干净，集中放在一起。等我回来后，我可以进行救治，让这些人重新获得生命。

    艾雅把我这个决定一说，广场上顿时欢声雷动。

    艾雅选出来的十来个人，在多勒的带领下，穿过广场而去。阿格玛离得远远的，似乎还在生我的气。小妮紧紧地拥抱了我一下，贴在我的耳边说，“姐夫，我听你的话，我会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我拥抱了一下小弟，我说，“跟着小妮好好练，我可是看好你啊！”

    小弟说，“我会努力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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